是我。
还记得我吗?就是那个扮了你四年哥们儿的女生。
大一:在有机实化学验课遇见你
我那时还没有学会怎样假装开朗,怎样敷衍社会。我默默的站在实验室最隐蔽的角落,宁愿被忽略。看到大家都自然的分成了两人组,我暗里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排斥一个人做实验;或许应该说,我反而觉得一个人更好。站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区,我心情愉悦的从书包里取出了参考册子。
砰!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摔在了桌子上。
“嗨,我是马克。”
一抬头,我被一双蔚蓝的眼睛锁住了。那种蓝如同一片海,澄澈却又看不到底。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仿佛看了好长时间,太长时间。他会觉得我是个变态的!可那赤裸裸的吸引力太强大。我没有足够的毅力转移眼神。
“你呢?”他的声音苏醒了瞌睡的时间。
我连忙移开了眼睛,盯着桌上的黑色笔记本。“我叫空。”
“空。”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瞥了他一眼,“什么事儿?”
他害羞的摸了一下后脑勺。“没有。只是觉得好听所以想说一下试试。”
“叫一次五块钱。”
“你这大白天勒索人你好意思么?”
“两方都有利益,怎么是勒索?”
他噗哧一声笑了,掏出了十块钱放在桌子上。“五块是这次叫的,剩下的再买一次,留着以后用。”
我还欠你五块钱。没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擅自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哥们儿”。其实我的名字早已降价了。你可以免费叫,随便叫。甚至,我愿意给你五块钱,只为听你再叫我一次“空”。
大二:你有了女朋友
你我在性格上是反义词。我内向,孤僻。你呢,阳光开朗。认识你之前我称得上朋友的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渐渐的,你的朋友圈成为了我的朋友圈。
你还记得纳文吗?听说他现在是厨师。真难以想象当初喜欢在啤酒里掺枫树糖浆,在水里洒盐的他做出来的料理是什么味儿的。还有凯乐。学生时期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去年竟然结婚了!婚礼你去了吗?
…还有伊蕾娜。除非失忆,你是不可能忘了她的。她应该是在大学时期对你最重要的存在。我不喜欢她。从来就没喜欢过。自从她闯入你的生活你就变了。你的名字几乎在我的短信栏里消失了。每次想看看我们以前的聊天内容都要往下滑的更久。不再有人索性的半夜约我去楼顶喝啤酒。也不再有人给我发别人在课堂上睡着的囧照。每次去参加共同朋友的派对我都会花好几个小时打扮,换上十套衣服。因为我想以最美的自己见到你。可惜,你很少出现过。问起你的时候,朋友们会抱怨说你个重色轻友的贱人因为与女朋友有约所以退掉了他们的邀请。好吧,“重色轻友的贱人”是我加上去的,不是他们的原词。就算偶然在聚会上见到你,你的旁边肯定站着一个紧紧挎着你胳膊的伊蕾娜。而且每当我出现在你的五米范围内,伊蕾娜的眼睛都会射来阴狠的威胁。你个笨蛋!她都看得懂,你怎么就那么迟钝!没办法…男人嘛…总是在情感这方面慢半拍。
如果说你我是反义词,那么你和伊蕾娜就是同义词。伊蕾娜性格畅快,和你一样属于快热型。不管是跟谁说话,她都能最快速的抓到共同语言。比起我,喜欢躲在阴暗墙角的杂草,她简直就是聚光灯下持续绽放的玫瑰。她引人注目,我被人忽略。说实在的,我并不在意那些从我身上略过的目光。我在意的,是你的目光也是其中之一。你有没有点儿出息?为什么跟别人一样?哎…这也不能怪你。作为一个对她毫无好感的女生,我都会被她的花颜月貌迷惑。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在。还记得有一次我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她穿着超短裤,驾着高跟鞋,无限延长了她本来就高挑修长的腿。我又低头看了看穿着宽松破洞牛仔裤的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一起,你们就是男才女貌,属于偶像剧里的情侣。我不想每次打开脸书都看到你们最新的恩爱照,所以我把你和她一同拉黑了。
大三:蜕变
你和伊蕾娜依然天天黏在一起。我也渐渐想开了。既然得不到你,就祝你幸福吧。
那一年,我变了。没有了你,没有了社交上的依赖,我修炼出了对付社会的完美面具。一个人的时候,我依旧是那个孤僻的女生。但在别人面前,我会戴上面具,装配上开朗,大方,外向的性格。我让脸部肌肉记住怎样笑的最灿烂,把幽默磨练成了我的必胜武器。我也慢慢脱离了你的朋友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这样就降低了遇见你的机会。不…我非常想遇见你,非常想再次和你在星空下聊天。可是我没有勇气看到你和她恩爱的样子。
随着性格,我的外表也改变了。我不再是那个素颜朝天,穿着宽松牛仔裤,套着格子衬衫的假小子了。我减少了饮食,找了兼职,把省下的钱花在了化妆品和衣服上。粉底,Chanel。眼影,Giorgio Armani。睫毛膏,Shu Umera。我的壁橱里依然是暗色系,但多了连衣裙,薄纱衬衫,和高跟鞋。我一直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我是为自己而改变。可是我内心一直明白我这么努力的改善自己是因为我想让你蓝色的眼睛多停留在我身上一秒钟。这样,总有一天我可以直视伊蕾娜并不感到自卑。
我成功的从不起眼的角落走到了聚光灯下。大三那一年,我在三个月内被告白了五次。当中有不错的人选,客观来讲并不比你差。为了摆脱你的阴影,我决定接受一个叫艾伦的硕士生。我们是在一个社团晚会上认识的。晚饭时,他为了换到我旁边的座位差点把自己的钱包丢了。在掏自己手机向我要电话时才发现钱包忘在了原本坐位上。饭后,我陪他找了半个小时。他如果没有抓到一个服务生询问,得知钱包在前台,估计我们会在那找一个晚上吧。
我们出去过几次,每次都是他主动约的我。他可能体会到了我的被动,被迫主动。在第三次约会,我过马路走神,差点儿被一台车撞到。幸亏他一手把我拽到了安全的马路边。脱离危险后他并没有松开我的手。按理来说我没有理由拒绝。对于约会的情侣,牵手是最正常不过的举动。可是我想都没想,马上甩掉了他的手。不是他的问题。他真的很好。只是与他的肢体触碰让我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哈哈…那次约会进行的好尴尬。后来他有试图约我几次,但每次都被我冷冷的回绝了。时间长了,联络也就断了。
我跟我的闺蜜提起过这件事。我问她我是不是同性恋,所以才这么排挤他的触碰?她差点儿笑死。
“你?哈哈哈?你?同性恋?你可得了吧。”她捂着肚子,笑的快岔气了。
“我是认真的!你严肃点儿行么?”
她收敛了笑容,一脸正经的和我对视。“空,你如果是同性恋,世界上就没有异性恋了!”接着又是一阵哈哈哈。
“为什么?我可还没交过男朋友啊!”
她叹了一口气,向我翻了个白眼儿。“没见过哪个女同性恋暗恋一个男生三年的。你想想,如果当初是马克去牵你的手,你也会果断甩开么?”
我没回答她。因为我和她都知道答案。
如果牵我手的人是你…我会握的更紧。
大四:你分手了,我们毕业了
我还记得你和伊蕾娜分手的日期。四月二十九号。因为我已经疏离了你的朋友圈,也和你在一年前就断了联系,所以我是事后一周才知道的。还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周五半夜,我在宿舍里熬夜赶我的毕业论文。凌晨12:30。喝了一杯咖啡,一杯茶,连续盯了六个小时的电脑屏幕。大脑一片麻木。这时,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嚷嚷:“喂!嘿!喂!”
我的论文还差一千个字。我靠!受不了了!知不知道有人需要安静连夜通宵?毕业不了你负责啊?耐心极限被突破了,我拉开窗户,喊了一句:“给我滚!姐要赶论文!”
下面的人安静了一下,然后又补了一句:“哥们儿脾气见长啊!”
虽然脸被夜晚遮住了,但是就凭那句“哥们儿”我也知道楼下不要脸半夜扰民的人是谁。
穿着睡衣跑到了楼下,我看到你一个人提着一箱啤酒醉醺醺的靠在了宿舍大门旁边的柱子。
我连拽带扯的把你弄到了楼顶,在你旁边坐了下来。随手起开一瓶啤酒,直接先干了半瓶。半瓶下肚,感觉不够,又把剩下的半瓶一口气吞掉了。我需要借酒精来麻醉怦怦乱跳的心脏。
我看着手里空的酒瓶,问你:“为什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一段沉静。
你最终回答:“我被伊蕾娜甩了。”
我抬头望着被精致的星星点缀的黑色海洋。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对不起”还是“为什么”?选择了“对不起”代表我已经把对你的感情当成了曾经。选择了“为什么”代表我依然喜欢你,想从你分手的原因得到安慰。
我选择了沉默。
“空。”你轻轻的叫到。
“什么事儿?”
“没事儿。只是觉得好听。”
我笑了。这段对话我们好像在很久以前就有过了。“叫一次五块钱。”
“嗯。”你默认了,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塞给了我。
我把钱还给了你。“你忘记了吗?你以前还有一次机会没用过。这次不用给了。”
你再次把钱按在了我的手心。“再买一次。留着以后用。”
我把纸币握在了拳头里。嘴里咸咸的。我走到了你面前,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你。那是一个啤酒味道的吻。但却是一个清醒的吻。
在夜空下,你的眼睛依旧那么蓝,蓝的像加勒比的海,像晴朗的天空。
马克,谢谢你,让我懂得了暗恋的揪心,将就的痛苦,和青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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