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雷达”辨别出他是不是同志

2016-03-30 10:02:46点击:
“同志雷达”辨别出他是不是同志


“同志雷达”(gaydar)是一个俗语,指的是一个人单纯通过观察来精确探测他人性取向的能力。不过,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如果有的话,它是怎么起作用的?


我们近期在同行评审类期刊《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PLoS ONE)上发表的研究报告显示,“同志雷达”确实存在,而它的准确性受到两方面的敏感度影响,一是对于单一的脸部五官特征的敏感度,二是对于五官相对位置关系的敏感度。


我们进行的实验是让参与者观察不同男人和女人的脸部照片,然后将每一张脸归类为同性恋或异性恋。观察每张照片的时间非常短,只有50毫秒,足够让参与者知道自己看到了一张脸,但可能不足以让他们感觉观察到很多内容。而且照片上基本没有与社会文化关联的线索:发型已用数码技术抹掉,每张脸都没有化妆、穿刺、眼镜或者文身。


即使只是用很短的时间来观察这些“裸脸”,参与者们还是表现出判别性取向的能力:总体来说,“同志雷达”的判断准确率约为60%。


由于随机猜测也能产生50%的准确率,60%或许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该实验结果具有统计显著性——它比误差幅度高出了好几倍。而且,这种结果具有高度的可重复性:在我们的十几次实验中,持续发现了该结果;而我们对“同志雷达”的研究,受到社会心理学家尼古拉斯·鲁尔(Nicholas Rule)的研究启发,在过去几年里,他多次发表关于“同志雷达”现象的研究论文。


我们在《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上发表过两份这方面的实验报告,两次均有新发现。在一次实验中,我们发现即使脸部照片上下倒置,“同志雷达”的准确率仍然高于随机准确率。而当脸部照片正放的时候,准确率会更高。


我们能从这些特殊的发现中找到什么呢?在认知科学领域中,有一点受到了广泛认同,那就是当看到正放着的脸时,我们会从两方面处理脸部的信息:既会进行脸部“个体特征”(featural)信息处理(留意各个部位,比如一只眼睛或一片嘴唇的独立特征),也会进行脸部“构形”(configural)信息处理(留意脸部不同部位之间的相对位置关系,比如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或者脸形的长宽比例等)。而当看到上下倒置的脸时,我们主要进行的是脸部个体特征信息处理;脸部构形信息处理会受到严重干扰。


因此,我们的发现可以说明人是如何从脸部分辨同性恋和异性恋的。鲁尔教授和他的同僚们所做的研究表明,脸部的某些部位(比如嘴巴周围的部位)会在“同志雷达”判断中起作用。我们的发现——即对于正放的脸所作的判断准确性明显高于倒置的脸——则说明,脸部构形信息处理能影响“同志雷达”的准确性。脸部某些单个部位的特征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脸部个体部位之间的相对位置关系也起到了作用。


比如,我们来分析一下脸部的长宽比例。这属于脸部构形特征,男性和女性会有所差别(男性脸的宽度比例更大),同时能反映出男性青春期时的睾丸激素分泌。而在人们判断他人性取向时,其中一个因素便是对性别典型特征的刻板印象——认为男同性恋者相对女性化,而女同性恋者相对男性化。于是我们的发现也就表明,像脸部长宽比例这样的信息可能会影响“同志雷达”的判断。


另一项新发现是:在两组实验中,参与者判断女性性取向的准确性(64%)都高于判断男性(57%)。“同志雷达”对男性脸部判断的准确性较低,可以解释为在“假警报”(false alarm)这一点上的差别:参与者错将直男归为男同志的机会要大于错将直女归为女同志。


为什么在判断男性性取向时,“假警报”会出现得更多?我们推测,是人们更热衷于过度诠释那些所谓的男同性恋脸部特征。也就是说,一张直男的脸,哪怕稍有一点阴柔的特征,也可能被错误归为男同志,而一张直女的脸,即使稍有一点阳刚的特征,也仍然可能被视为异性恋。这也和我们的社会所奉行的性别准则相一致:对于男性的态度非常严格。(几十年的研究也已经证实,至少在我们的文化里,如果男孩玩芭比娃娃,问题就要比女孩玩扭打游戏大得多。)


我们知道,关于“同志雷达”的研究可能会引发不快。对于某些人来说,认为仅通过观察就可能察觉出他人的性取向,这本身似乎就意味着偏见——仿佛有“同志雷达”就意味着你厌恶同性恋。我们并不认同这种观点:拥有正常认知能力的成年人就能从面孔分辨出男人和女人,黑人和白人,但拥有这种能力并不代表我们有性别或种族歧视。


虽然“同志雷达”可能并没有受对同性恋的厌恶驱使,但它的确与歧视政策有关。对于同性恋和双性恋人群的反歧视保护,其中一种反方论点认为,如果这些性少数人群(sexual minorities) 通过譬如“不问,不说”这一类政策掩饰了自身的身份,那就不可能产生歧视。我们认为这样的政策是不公平的。不过抛开公平与否不说,诸如我们所做的这些科学实验也表明,这种政策是无效的:对于性少数人群的歧视,并不会因为其隐瞒性取向就得以消除,因为性别取向仅仅通过外表就能察觉。


那在日常生活中,你应该相信你的“同志雷达”吗?或许不应该。在我们的实验中,“同志雷达”的平均准确率只有60%。这表明“同志雷达”的判断能力,还远远谈不上精确。


不过,“同志雷达”确有其事吗?绝对有。


Joshua A. Tabak是华盛顿大学(University of Washington)的社会与人格心理学博士研究生。 Vivian Zayas是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的心理学助理教授。(来源:纽约时报,翻译,邵智杰/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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